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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磨旧了门环，也磨薄了
那句没说完的再见
我开始在街角的灯影里
辨认某道眉峰的弧度
像辨认初春枝头，最怯的那片新叶
每次抬头都认错流云的形状
它们舒展或蜷缩的姿态
总像你当年，偏头听我说话时
眉梢轻扬的模样
连檐角滴落的雨
都带着相似的，犹豫的重量
展开剩余64%我数过深秋的落叶
每片叶脉都藏着熟悉的走向
却在伸手去接时，发现
它们的边缘太脆，少了
你掌心常年带着的，暖烘烘的糙
也问过巷口修鞋的老人
他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
反光里晃过的光斑
像极了你笑起来时，眼底跳脱的星
可他开口时，乡音太重
不是你说过的那句 “等雪停”
后来在拥挤的早高峰里
在咖啡馆氤氲的热气中
在孩童追逐时，突然顿住的脚步间
总撞见某双眼睛
他们的睫毛都沾着相似的光
却没有你转身时，袖口带过的那阵松香
原来离别不是突然抽走的空白
是把你的眉眼，拆成无数碎片
撒进朝暮与四季 ——
旧毛衣领口的绒毛
咖啡渍晕开的轮廓
甚至晾衣绳上，被风掀起的衣角
都在某个瞬间，轻轻撞了撞我的心
他们说这是执念太深
可我知道不是
是岁月太轻，轻得
托不住那么多没说出口的惦念
只好让所有寻常风景
都替你，温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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